如果说读报还有些收获的话,那就是我读的报越多就越感到自己所学的知识越少。正因如此,我常常如一只饥饿的老鹰,盘旋在报刊的丛林里,苦苦追寻着自己的食物。
而在这些食物中,我对家乡的《温州日报》情有独钟。《温州日报》是我懂事后读到的第一份报纸,而且十八岁那年,我的“处女作”诞生于此。
1997年冬天,我怀着对军营的无限憧憬和向往,把自己的一捆《温州日报》一同打进绿色背包,从山清水秀的故乡楠溪江永嘉来到素有“兵家必争之地”的古城徐州。可自恋《温州日报》的情结却丝毫未减。朋友给我来电话,你一个月四五十块的津贴费,用的紧,缺个啥,我给你寄去。
给我寄份近两期的《温州日报》吧!我脱口而出。
朋友惊讶,还没斩断这段情丝呀。
我淡淡一笑,藕断丝连呗。
是的,在故乡的县城上塘读书的那段岁月里,当我如一滴露珠般融入人潮如海的城市里时,我迷惘得如无头苍蝇,极少搞清自己身处何地,脚下踩的是何条街。尽管如此,街头的报刊亭,我依然十分熟悉,虽不敢大言了如指掌,却也可以如数家珍。在这些报刊亭上,我总能及时读到当天的《温州日报》。
我最神往最常光顾的报刊亭是永嘉县邮电局和工商局交接的那一方,离我的母校最近。在那知识的丛林里,我总是先盯住《温州日报》,然后走进这片丛林,如一个因追求美丽的蝴蝶或童话故事而迷失在丛林中的孩子。
刚当兵的那几个月,一时没读到《温州日报》,心中怅然若失,夜不能寐,如失恋般。这时才真正体会到《温州日报》不啻于一份精神食粮,没有了,我就会感到心灵的饥渴、思想的苍白,更别说是搞业余创作了。
我深深地爱上了《温州日报》,不可救药地。几十年如一日,从未变心。
近五六年来,随着百家号、头条号等各大自媒体的兴起,传统媒体特别是市级以下的传统媒体受到很大的冲击,几乎“名存实亡”,《温州日报》也不例外。但我对它的喜爱如同我对人生的执念一样,根深蒂固,一如既往。即便是在异乡的那段时间,我也会叫朋友给我寄来。
读着带有家乡气息的报纸,不禁为家乡在改革大潮中蒸蒸向上的喜人变化而大声喝彩。前几天,我读过的系列篇《卖花姑娘:四处流浪的星星》,总让我想起当兵前,我在上塘街头碰到的卖花的小女孩,我嗤之以鼻。当兵后,当我领着第一个月45元的津贴费出现在徐州新华书店门口,同样也是一群七八岁小女孩,手擎鲜花,“解放军叔叔,买束鲜花吧……”近乎哀求的口气,让我心碎,我毫不犹豫倾囊所有。当要回部队时,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。为了赶时间销假,我用了足足一个小时在徐州街上奔跑。
那时,我的心一阵隐隐作痛,不为自己的“傻”,只为那一双双本该纯真的眼睛。回到军营后,我把这个故事写成文章《尴尬》,很快就被军内一家报纸刊登……
也正是《温州日报》,我心中的维纳斯女神,在我的军营成长岁月中为我呐喊助威,在我转业后回到地方工作的日子和我深情对话。在我“爬格子”的无数个不眠之夜,像一盏不灭的灯,汇入了滴滴柔情,溶解了我的慵懒和倦怠。
每当我写完稿件,小心翼翼地装进信封,写了《温州日报》的地址,然后把自己的期待和思念一同投进绿色邮箱,我便会感到自己化作一只美丽的蝴蝶,正飞翔在永嘉的上空,最后停憩在街头熟悉的报刊亭下和自己的女神翩翩起舞,并深情地歌唱: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,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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