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的情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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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每次面对从天而降的雪,不论鹅毛般的大雪,亦或细似尘沙的零星雪末,总能勾起我的无限遐想。没有雪的冬天犹如没有皱纹和白发的老人,让人觉得可怕,可一旦雪花铺满大地,又让人顿觉白的圣洁美的和谐。

  少女时代最喜欢做的事莫过于戴上暖和的围巾穿上厚厚的棉鞋,一圈又一圈走过软绵绵的雪地,等到马路被行人踩瓷实后,更喜欢听鞋底和雪面摩擦发出的吱吱声,这声音来自地面,却在我的心头回响,提醒我所走出的每一步都无法再回头。

  第一次对雪产生情感的是高三那年的冬天。下晚自习后,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,昏黄的路灯把我的身影拉得很长,那时的心情是低落而沉郁的,青春特有的感伤像一股旋风几乎要把我吞没,能否考上大学的渺茫气息将我笼罩,我静静地走在马路上,看无边无际的雪花在我眼前演绎一场冬日的旋舞,落寞而无助。

  第二次印象较深的是大学毕业后的那年冬天。刚参加工作,每月工资280元,基本的温饱都无法解决,更别说其他了。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傍晚,我路过曾就读了六年的正宁一中,站在学校大门口,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,回想学生时代的辛苦付出,好不容易毕业了,如今却前途茫茫,爱情也无着落,未来到底在哪里?雪落无声,没有答案。

  第三次是经人介绍,认识了现在的老公第一次去他们家的情景。那是我第一次去宫河镇,车窗外雪后的宫河塬和所有农村冬天的景象一样别无二致。下车后我们沿着乡村小路边走边聊,路旁的雪在阳光的照耀下,反射着晶莹的光芒,直逼人眼。那时候,我根本没有想到,这一辈子,会跟这个人、这个地方扯上关系,难不成这六角形的精灵也懂得爱情,早就知道这都是命中注定?

  第四次是前两年的一次同学聚会结束后。毛头大雪成了整个冬夜的主宰,因太晚打不到车,只好和同学轮流背着已经睡熟的孩子,一步三滑地往回走,脑子里不断回放带孩子之辛苦,工作之忙碌的情形,种种为生活所迫的不得已在大脑中犹如放电影,心中所思和路灯下美轮美奂的雪景格格不入,簌簌落下的雪花像极了生活精美的谎言,沉重到几乎崩溃的边缘。

  今夜,我再次走在寂静的校园。我的目光一次次流连于雪夜的天空,无声落下的雪花和苍茫辽远的天空融为一体,我的足音轻轻叩响夜晚的大地,像一首浅吟低唱的小诗,步履短促而意蕴深长。远处的宿舍楼笼罩在一片灯光中,让这夜异常宁静祥和。我知道,我不只是走过落满雪花的校园,更是正在走过我的生活。

  雪飞舞,夜寂静,一切都在无声中运行。我仰起脸,接受这大自然雨露结晶的亲吻,整个人沐浴在冬日月华的余辉里。北国的雪不止浸润了这片黄土飞扬的大地,更落进了一个向往诗意生活的女子的心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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